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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看,他正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剩余的饭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我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吃相太粗鄙了。
闲着,又用筷子去捞碗里的肉末子
那个别吃了。他皱眉。
这个肉很嫩的。
那么点肉渣末子还要啊?
在监狱里,这算是难得的开荤了。我自然地说出口,却猛然发现不该提这话。
他眨眨睫毛,轻轻放下筷子,拿出方巾优雅地擦擦嘴角。
有些尴尬,我只能低着头,扯着粘在裤子上的米粒。
一阵沉默,空气中散着热腾腾的竹子的清香,铺子里放着清柔委婉的昆曲。
老式的收音机传出的声音像岁月一样冗长,悠然惆怅。
头越落越低,裤子上的那颗米粒怎么也扯不下来,死死地粘着。
我来吧。他倾过身来,大拇指和食指利落地一掐,那颗米粒飞走了。
我向他笑笑,抱歉,不应该说这些不愉快的,你听过就算。
要说抱歉也应该是我说。他眼神愧疚,转身用筷子挑拣饭里的肉丝,一丝一缕很认真地挑出来放在我碗里。
顿时有种受补偿的感动,即使只是那么细微的补偿,但我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是被一些细小到微不足道的东西默默牵引着,最后被牵制住。
身后悠悠的牡丹亭曲子传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吃好饭,我们前往这个城市最有名的温泉休闲山庄。
长这么大,第一次泡温泉,心里非常好奇。
这里露天的温泉非常漂亮,亭台楼榭,曲径通幽,廊腰缦回。
大大小小的温泉池星罗棋布。
有牛奶池,咖啡池,花池,芦荟池,米酒池,木瓜池。
我光着膀子,全身只穿了件内裤,站在池边不知是不是该直接跳下去。
傻瓜,别楞着。蒋雪笑着过来楼我,我一阵颤栗,几乎不敢看同样也是赤luǒluǒ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