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盛德一提，曹少卿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来——估计也是忙昏头了。

真要说起来，李鑫冲击城管处的事情、他当天晚上经历的那个异空间，在离奇度和严重程度上也完全不逊色当前的案情。可惜由于过度玄奇，只能在城管处内部流传，连让公安系统帮忙调查的理由都欠奉。所幸的是，周盛德似乎对那异空间有点头绪的样子，并不抓瞎。

不过李鑫就没曹少卿那样的好运气了，城管处崩塌的时候完全的遭了池鱼之祸。

也不知道究竟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人从被游齐一顿收拾之后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经周盛德治疗之后虽然情况大有好转，然而依旧是昏迷着，曹少卿陷入的那个异世界被破坏的瞬间，引起了波及整个城管处的“地震”时，他就这么稀里糊涂被压到了废墟里面。

虽说周盛德反应极其迅速，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踹开了塌陷的房顶把他提溜了出来，而刚刚异变的身体也足够结实强韧，没有受到足以致命的伤害。不过他白天的时候就被游齐狠狠打了一顿，虽说周盛德事后也进行了一定的治疗，但还远远没到彻底恢复意识、身体痊愈的程度，被狠狠埋了一通之后，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伤势恶化，最后被送进了医院抢救。不过好歹也不是什么致命伤，最多也就是几处关节错位、失血过多的外伤，最后还是活了下来。

当然，照周盛德的说法，强行引发异能，对身体、精神的负荷极大，要不然他当时也不会一副绿巨人变身，只会大喊“嗷嗷嗷嗷”的样子，而在这种程度的异能诱爆过后，理所应当的，中招的人身心机能都会下降到一个低谷，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醒过来的……

——所以此时此刻曹少卿就只能耐着性子，站在此人病床前听主治医师和周盛德扯淡。

什么菌群失调啊，什么脑干反射、肌伸张反射啊，什么网状激活系统啊，什么局灶性病变啊，反正是让曹少卿不明觉厉的些专业名词术语——杂七杂八连起来叽里呱啦说上一长串，让他深有一种“你们说的真的是汉语吗？”的无力感，恨不得立即回火星避难。

至于一边的体检报告、身体数据采集报表什么的，他也是完全看不懂。

就只能尴尬地看着一个西医一个中医很违和地用专业术语讨论怎么给病人治病。

具体的过程他实在很难记忆，但到了最后，即使平时很一丝不苟，他也颇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只记得主治医生唰唰唰在随身的电子小本本上记下了不少东西，然后和周盛德约好晚上再通过通讯装置探讨探讨，这才礼貌性地握了握手，急匆匆告辞去了别的病人那里。

“那个，周头儿，李鑫的康复情况究竟怎么样？能从中寻找线索吗？”

回去的路上，曹少卿还是忍不住把问题问出了口。他虽然很沉得住气，但周盛德一路上却一直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什么都不说，再加上他对眼下扑朔迷离的局势颇有些心情沉重，最后还是把话问出了口。

“嗯，还好吧，至少不久之后身体就能完全康复了。虽然还不大肯定，不过应该一个星期之内就能够恢复意识……我和主治医生也交换了联系方式，随时能掌握情况了。复健可以等之后再说，但只要他恢复了意识，这条线索就可以追查下去，当然，他很可能只是小卒子、甚至只是被波及的受害者，到底能从他身上调查出什么，那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