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赵折文加速了的步子又慢了下来，身上还带着点酒臭味，他压低声音忐忑问道：“我说了什么?”

顾惟白瞥了他一眼，道：“你说村东边的小环姑娘长得甚是好看。”

赵折文脸一红，梗着脖子就喊：“不可能!那个小寡妇哪里好看了!”

“我得先回了，头疼死了!”说罢，赵折文就匆匆走了。

顾惟白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了些。其实他对于情/爱之事还是懂得些的，也不算无趣对吧?

磨磨蹭蹭地起了床，我让兰月帮着梳理了头发，又换上了衣裙，发髻上仍旧是顾惟白送我的那支梅花钗子，又被兰月巧手一弄，我倒是觉得今日的我，眉目间似有流光溢彩，好似与往常都不一样了。

“哎呀，怎地还破了皮？”兰月惊呼一声，“夫人稍等，奴婢去帮您拿药膏。”

我对着镜子一看，脖子那里的确通红一片，联想到昨天晚上，便没出息地脸又红了几分。兰月拿来药膏，道：“夫人，您来了月事怎地也不告诉奴婢一声，都弄到床单上了，也不晓得大人瞧见没有。”

他定是瞧见了的，这个傻丫头，我叹了口气，道：“那个不是月事，莫要多管了，寻了人给洗了便是。”

兰月眨巴了几下眼睛，也知道主子的事情不该多问，拿着指尖微微蹭上了点药膏，便要往我脖子上抹。

“等等。”兰月一顿，赶紧行礼：“参见大人。”

“你先去备早膳，这里交由我。”顾惟白还穿着朝服，在外头待久了走到我身边，都能闻见一股子寒冷的味道。

“是。”兰月应着，便下去了。

“亏得兰月都帮我打理好了，你会作甚？”我轻轻一笑刚要站起，便被他有力的大掌按回了凳子上，他似乎是心情甚好：“臣会得可多了，茵茵坐着便是。”

他左瞧瞧右看看的，在首饰匣子里寻了只花哨的凤穿牡丹簪子，在我发髻上来回比划着，瞥见了我头上的绿梅簪子，他的脸微微有些红，道：“怎地还戴着这个？”

我微微昂头，笑道：“这个好看。”

他似是叹了一口气，终于把那沉甸甸的凤穿牡丹钗放下，拿起了兰月拿过来的药膏，指腹轻轻沾上了些，便往我的脖子上抹。

他的指尖微凉，好像一滴水挂在他的指尖，带着药膏清凉的感觉，在我的脖颈蔓延开来，火辣的疼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清凉的舒适感，他悄悄靠近了，嗓音低沉犹如深林磬响，呼出的热气直接灼烧着我的耳垂，上头挂着的耳铛轻轻晃动，他道：“茵茵的脖子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