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微日惊变 完(近五千字大章,@北安普顿厨兄马甲出场!)(2 / 2)

代号昆仑 慕容鹉 6949 字 2021-06-27

“啊,发生了什么事情?”局长的那位法国助手不由得问道。

传令之人赶忙解释道:“哦,你们在下面没听到。湘军自己个打起来了,租界里面也跟着乱了。这是总董的命令——请你们快点啊!”

“好的,我们这就来。”局长助手看了看其他守卫,一指林双忠道:“林,你留下来,其他人跟我走。”

原来林双忠正是负责此案的探长,这两位被伤成这样和他脱不开关系。所以他留下来最为合适。

等他们走了之后,林双忠也出了临时手术室——里面的味道实在太差,他得空就出来透透气。

林双忠从兜里拿出一包香烟,将其中一支的烟丝掏出一半,填入了一些白色粉末,再填回了烟丝——哦,这就是所谓的“打高炮”。

在这段时间,林大探长越玩越高级,越玩越洋气,就由“黑”变“白”了。

他叼上香烟,擦了几次火柴——有可能因为地下室湿度太大,没有点燃。

“嚓!”

旁边倒是有人点着一支火柴,殷勤地递了过来——火光照亮了他兜帽下的英俊脸庞。

“谢谢兄弟。”林双忠很自然凑了上去,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露出了迷醉的神情……

他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睁大眼睛看向了为他点烟的男子。

“呼!”

那男子吹灭了火柴,对他粲然一笑道:“林大哥,好久不见。”

“是你!”

林双忠叼着的香烟落在了地上,在这一瞬间他想通了很多事情,脱口问道:“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你特么又不是姓刘。”那男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摇头拔刀道,“当然不能。”

“救命……噗嗤!”

“哐当……好了!”

哈尔西医生把手术工具扔到金属盘中,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很是得意地看着自己两件作品——包得像是木乃伊或者粽子的两个病人。

向警予赶忙问道:“医生,他们都得救了吗?”

“我特么又不是上帝。”哈尔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摇头抬手道,“当然不能。”

他指了指左边的病人道:“这位先生伤的很重,精神状态也很差,但是感染症状十分轻微。只要运气好就能活下去。”

他又指了指右边的病人道:“可是这位先生的症状已经是败血症末期了。很抱歉,不过死亡对你这位同志来说是一种解脱。”

“吱呀!”

就在这时,临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雨衣,拿着长刀的蒙面男子走了进来,沉声道:“向女士,董老让我来接你们三位……”

“……你们三位当中有一位得了败血症!”

倪大野心中暗道糟糕,如今别说盘尼西林(青霉素),就连百浪多息(三十年代发现的磺胺)都没有,败血症可是绝症——何况还是末期。

更糟糕的是,外面到处是巡捕,他是能引走其中大部分人,不过他的凌凌可没有办法用一匹马带走两个——嗯,应该是三个昏迷中的病人。

时间紧迫,是该做个决断了啊。

他用英语向着哈尔西医生问道:“医生,能不能让他走得安详一点?”

“不行……啪嗒!”

刚要表示强烈反对的向警予,被倪大野一个手刀给打晕在地。

“同志,能不能让我走得也安详一点?”早就看淡了生死的哈尔西医生见状,苦笑着问道。

倪大野打量了他一下,哈哈一笑道:“OF`COURSE`NOT——因为我不会杀你。”

“谢谢你,同志。”松了一口气的哈尔西从包中拿了出一瓶透明液体晃了晃道,“我还有一点乙醚,保证你们这位同志走得十分安详。”

倪大野心头有点发闷,虽然没有他,这位同志过上几个月也会牺牲,但是他还这么年轻,连那首诗都没有机会留下来……

“谢谢你,医生。”倪大野端详着那位同志,若有所思地问道,“对了,你带笔了吗?”

“不行!”

向警予苏醒过来的时候,耳边听到的却是“沓沓沓”的马达之声。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舱室之中,她的一位同志躺在旁边一张小床上,而另一位同志已经不知所踪。

根据外界的声响和舱室的晃动,她判断自己应该是在一条正在行进的汽船。

“向大姐,你醒了?放心,你们两位现在安全了,我们正在去岳阳的船上。”有个中年长衫客拿了一杯茶递给她道,“快喝口水吧,你饿……”

向警予推开水杯,大声问道:“你是谁?小夏呢?”

“哦,我是蓝茂才,莫道远同志那条线的。至于你说夏同志啊……”蓝襄理露出黯然的神色道,“他牺牲了。”

明明知道会有这个结果的向警予,还是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蓝茂才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她道:“夏同志在临终之前留下了一首诗。”

“一首诗?”

向警予自然知道夏同志在最后的日子被败血症折磨得奄奄一息,别说作诗了,就连说话都困难。

而且她被那个狠心的男人打晕之前,夏同志明明还处在麻醉状态——他真的会在临死前留下一首诗吗?

满脑问号的向警予还是接过了纸条,只见上面是一个陌生却又遒劲的笔迹:“砍头不要紧,

只要主义真。

杀了夏明翰,

还有后来人!

1927年11月微日于汉口法租界囚室恭录。”

“夏明翰,字桂根,祖籍湖南衡阳县,1900年农历八月生于湖北秭归……

1927年9月,夏明翰被党调到湖北工作,任中GONG湖北省委常委。由于叛徒的出卖,同年10月1日,他不幸在武汉被敌人逮捕……

1927年11月5日中午,经受住严刑拷打的他因败血症而奄奄一息。当他的狱友向警予同志问夏明翰还有什么话要说时,他小声说:‘有,请帮我记录!’

于是,夏明翰写下了上述那首大义凛然的就义诗。

为了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夏明翰同志悲壮地牺牲了,时年仅27岁。”

——节选自《百谷百科词条:就义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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