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完全不对等的两个门派对话，弱势的一方肯定是要吃亏的。

如非必要，她实是不愿去和恶名昭昭的九幽炼狱求剑。

更别说因为碧痕蝎魔偶和收拢栖霞剑门修士的事，九幽炼狱对寒玉宫这个小门派很是不满，若不是天道痕从中腾挪，怕是九幽炼狱的人一早就杀过来了。

实话说，他们躲都躲不及，更别提主动送上门了。

当然，她也清楚五峮真君他们只会比她更想离九幽炼狱远远的，此番提议，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灵剑的材料虽然难寻，但我们平时就很留意，也收集了一些，以备后用，并不是因为炼剑的材料。”五峮真君见墨染衣凝眉思索，顿了顿，继续又道：“炼剑的手法也并非不能外传，事实上，为了更适合自己战斗的方式，我们不少人的灵剑都是委托有名望的炼剑师帮忙炼制。”

墨染衣微微挑眉，委托炼制？有点意思。

她对栖霞灵剑也有些兴趣，这是炼剑师的通病，俗称——职业病。

当一种飞剑展现出与其他飞剑与众不同的功效和美感，是很吸引炼剑师们的目光的。

墨染衣当然也不例外。

“既然不是炼材的问题，也不是炼制手法的问题，那么……去九幽炼狱求剑到底是因为什么？”墨染衣直接问道。

“是剑灵。”五峮真君想来来之前就有了准备，没有拐弯抹角，有问必答。“剑灵才是栖霞灵剑的关键，有剑灵才能引动天地灵气，并非是栖霞灵剑与栖霞功法相配，反过来说才对，是先有了栖霞灵剑，才因灵剑创造出栖霞功法！”

墨染衣：……

这信息量有点大，容她绕一绕的说。

栖霞剑门的修士之所以能引动天地灵气为己所用，是因为剑本身，而并非是他们修习的功法，栖霞功法是因为能更好的发挥出灵剑的威力创造出来的，炼制栖霞灵剑，材料手法都是次要的，内中的剑灵才是不可或缺的关键啊！

她也不问这剑灵到底是什么东东，这点道德底线她还是有的。

“他们会给吗？”墨染衣问他。

五峮真君沉默了，他也不确定，只是尽量一试。

“如果求不到呢？”她又问，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就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五倾从头练起，在剑灵没有养起来以前，五倾的实力将大不如前。”五峮真君想到五倾现在的样子，暗自咬牙，就算墨染衣不出面，他也要去试上一试。

只是……没有墨染衣在中间缓冲，他们这些人过去，最有可能的，就是和那边打成一团……

墨染衣在心里又过了一遍五峮真君说的话，既然能退而求其次，也就是说，有“次”这个选项，之所以选择更高的难度，是不想从头练起，汗！光是从到“从头”这两个字，她就感觉很不好了，如果栖霞剑灵是需要“养”的，养到和五倾真君修为匹配的程度需要多久？一定是一个不会很短的时间，才让五峮真君他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虽然不知道所谓的剑灵到底是什么，”墨染衣修长的手指从眉心抚过，缠住莲花道冠一侧的阴阳结，兜着圈溜下，夹杂黑白结扣中间的银丝若隐若现，更衬得指尖青葱，修长如玉。“不过听起来，若是不去九幽炼狱走上一遭，五倾真君怕是要暂别边界了。”

五倾真君可是七名化神期修士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因为飞剑的缘故，就让这样的战力闲置，不符合墨染衣的用人原则。

况且，这些栖霞修士还没有完全被收服，这个时候，若五倾真君因折剑而颓废，是很打击士气的。

基于种种原因，似乎，她真的要硬着头皮往九幽炼狱走一趟。

“你们准备好了吗？”墨染衣意有所指。

五峮真君心领神会。

只墨染衣一个人去肯定不能，他们一起的话，和对方起冲突是一定的，大打出手之类的，不是可能，而是绝对会。

“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五峮真君郑重道。

求剑的结果，大概可以预知，被拒绝的可能性比较大。

如果还将残余的栖霞修士视作一个整体的话，那边的自认正统，而他们这些，则是破门而出的。

水和油，看着都是液体，却永远不能相融。

真的被拒，他们绝不会乖乖走人，虽说那边有师门长辈坐镇，可就是因为辈分修为摆在那里才不好对他们出手，这也是五峮真君与墨染衣相商让她出面的原因，有“外人”在，呵呵，师门长辈才不好和他们这些小辈计较，至于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他们还真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哪怕是实力最强的五倾不能出战，他们也一样不怵，这点子真心五峮还是有的，不然哪敢放话最好了最坏的准备。

“此去求剑，凶大于吉，需事言谨慎，我希望，你们能全程听命于我，不可轻举妄动。”墨染衣提出要求来，最烦的不是神对手，而是猪队友，不能帮忙没什么，千万别添乱。

在她看，五朝真君和五未真君都有这种潜质。

大师兄是婆妈体质，犹犹豫豫，当断不断，坑队友而不自知。

五未小师弟则是属炮仗的，还多动症，方向感四缺三，只知道朝前，不管不顾的劲头必须有人在旁边时时耳提面命，这种问题儿童，若不是天资悟性俱佳，有人从旁周全着，早就不知道死上多少回了。

五朝真君被她有先见之明的打发回千丹驻地了。

剩下的五未真君仍是惹祸的头子，如果五峮不能保证五未乖乖听话，那还是让五倾真君一点点从头练起来吧，她可不想被坑在九幽炼狱里，那可不是什么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我们省得，必不会给统领添乱。”五峮真君垂下眼帘，神色中透出几分恭谨。

墨染衣眸中带笑，对于五峮真君的“识时务”很是满意。

自作聪明的人才会一直仰面朝天，真正聪明的人懂得什么时候低头对自己更有利，五峮真君是个很彻底的聪明人，虽然此次找她相商有利用之嫌，不过墨染衣被利用的心情不错，一个小小称呼的变化意味着他们对她这个战堂统领的认同。

话说，元婴期领导七个化神期，她的压力并不小。

交换栖霞剑门进战堂，一个不好就是引狼入室，还好，她还算镇得住场，没给这七人反客为主的机会，也没让外人看了笑话。

***

“五峮师兄，那墨染衣怎么说？”五妙真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