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言若海急匆匆地跑出来，大咧咧地说道：“人有三急，刚才去了一下卫生间，两位久等了。”

他一抬手，我闻到他指尖缠绕着一股腥气，十分重的腥气！

我曾经跟着虎头和七姐去过海鲜市场，这味道就和那里一样，不过他手指间的腥气还带着微微的香，像是要用这股香气把腥气盖下去。

我心里打个冷颤，这个言若海古怪得很，还有这个女人，面相手相都让人感觉到不适，总是丧里丧气的，没有一点活力。

那女人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碗，上面有公鸡图案，白楚城双眼一亮：“鸡缸杯，即明成化年间的斗彩鸡缸杯，斗彩是明清的精品瓷器，工艺价值要胜过同时期不少的瓷器，这种瓷具专门用来宴饮。”

《神宗实录》中曾记载过：“神宗时尚食，御前有成化彩鸡缸杯一双，值钱十万。”

斗彩鸡缸杯，是在直径约八厘米的撇口卧足碗外壁上，先用青花细线淡描出纹饰的轮廓线后，上釉入窑经100度左右的高温烧成胎体，再用红、绿、黄等色填满预留的青花纹饰中二次入窑低温焙烧。

外壁以牡丹湖石和兰草湖石将画面分成两组，一组绘雄鸡昂首傲视，一雌鸡与一小鸡在啄食一蜈蚣，另有两只小鸡玩逐，另一组绘一雄鸡引颈啼鸣，一雌鸡与三小鸡啄食一蜈蚣，画面形象生动，情趣盎然，后世多有仿制。

“成化年的鸡缸杯制作水准作为出色，后面清朝也有不少仿制品。眼下，全世界的鸡缸杯存世数量不到19个，可以说是相当的珍贵。早在六年前，一只成化斗彩鸡缸杯就曾经拍出的近三亿的高价，”白楚城笑道：“您这个要是正品，啧啧啧。”

“我这个要是正品，我就发家了，立马再去弄几套别墅享享清福。”言若海说道：“我这个吧，我不好说，你帮我好好看看。”

“明代嘉靖、隆庆、万历三朝和清代康熙、雍正、乾隆三朝，都有成化款之仿作。仿品的色彩和款识与真品虽有相近之处，但仍有破绽可寻。”白楚城拿起这个碗，仔细瞧着。

“一周无釉处比真品宽；底部六字方框楷书款将底部占满，线粗色重，文饰比较板滞；青花山石图案上加有浓重的青花点，为真品所无，一看就是仿的。”

那言若海一听，眉头皱得紧紧地：“你确定？”

“嘉、隆、万时仿款显得笔画粗重，排列稀疏，圈栏过大，与成化款的笔法貌似而笔力不同，色彩也浓而不艳，只有云朦、气泡与成化窑相似，几可乱真。”

白楚城拿起放大镜递给言若海：“清三代仿品款较明代仿款为优，特别是在调配颜色和款识写法上，与真品甚似。不过，成化真款都显有一层云朦，有气泡如珠，字的青花色晦。而清代仿款在放大镜下可以看出云朦很淡，气泡不匀，字的青色亦显涣散，胎色微透黄或白色闪青，底足釉砂相连处少微黄色。”Ｘιèωèи.ＣoＭ

言若海的脸色铁青，白楚城说道：“言先生放心，虽然只是清乾隆仿的成化杯，但价值也是在的，不亏了。”

“几个亿打了水漂，还说不亏，也行吧，就是空欢喜一场，那……”言若海嘴角一扯，话题倏地转开：“没事，没事，居然是仿的。”

我没什么心思听他们说话，借故要去卫生间，那女人带我走到边上，指着其中一个方向，我瞧着她的脸，笑着说道：“姐姐叫什么名字？”

“阿梅，大家都这么叫我。”

我点点头：“谢谢梅姐。”

她没应我，幽幽地望我一眼，默默地转身离开，我走进卫生间，这宅子这么大，也不晓得刚才言若海上的是哪个卫生间，这一间里面都是木制的家具，就连马桶也镶了木的扶手靠。

我抽了抽鼻子，卫生间里也有那股腥味儿，到底是从哪传来的？我手一撑到墙上，呜，不知道哪来的疾风呼啸声，我脑门都要裂开了！

这声音冲撞得我脑门狂麻，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我迅速走到马桶边上例行操作，按下冲水键，借着水声哗哗，我来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那水涌出的瞬间仿佛有血色。

“杨不易，好了没有，我们该走了。”白楚城的声音响起，我赶紧洗手出来，看我手都没擦，他一脸嫌弃地瞟瞟我，问我是不是准备赖在这里。

我晓得他讲究多，懒得和他解释，那言若海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一会儿的功夫又不见了。

只剩下那梅姐等着我们，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有事出门了，我送两位出去，请吧。”

“梅姐，你别难过。”我故意说道：“女人眉头皱着就不好看了，还是应该多笑笑。”

梅姐身体打个抖，一脸震惊地望着我，白楚城更是像吞了蛤蟆，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我打着哈哈说道：“姐姐的不高兴和不开心都写在脸上呢，我看得怪不忍心的。也不晓得你发生什么事，但对自已好才重要，我们走了。”

“小伙了，你年纪不大，口气怎么这么老成呢？”梅姐微微一笑：“我还是要谢谢你。”

我没作声，和白楚城出去了，直到上车，姓白的才瞅着我骂道：“行啊，杨不易，现在嘴巴像裹了蜜，年纪比你大不少，你也能下得了口，看我怎么向桑青告发你。”

看着门口的监控，我没有作声，等车子开出去好一阵子，我才紧张道：“那个言若海有鬼，手指上有尸油，这玩意我以前闻过，一模一样，洗手间也有相同的味道。”

“八成去过泰国，那边就喜欢弄这些歪门邪道。”白楚城看我面色不对，这才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还不晓得？”

我把格日泰的事情和他讲了，连同那走马灯的景象，白楚城的手指头握着方向盘，眼神都不对了，他扫了我一眼，低低地骂了一声：“娘的，你不早说。”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