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辇停在宪章府外,仪仗已经停在那,嬴修远闻言连忙起身匆匆向府外走去,当看见坐在那身着龙袍的嬴政时,眼里划过一抹无奈,来此赴寻常夜宴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是否有些太过?
更何况,这是实打实的鸿门宴。
但这些话只得留在心里,当着嬴政面上,他连忙跪地行礼,连同身后的文武百官齐呼。
“拜见陛下!”
闻言龙辇上那位这才慢悠悠起身,走到嬴修远面前亲自搀扶起。
“今日是赴老七的宴席,不必如此多礼,看来老七这回是心满意足了,还特意铺张将你们都给请来。”
嬴政嘴上说着不必多礼,实则等文武百官全部行大礼后才从龙辇上下来,思及此处他愈发无奈,被扶起后侧过身来避免这老狐狸的亲近。
事出无常必有妖。
还不知他葫芦里打着什么算盘,既然如此,那他便出奇制胜。
“父皇,儿臣其实是有疑问想要讨教诸位大臣。”
在眼前这位想要开口的时候,他抢先一步将话语权抢过。
嬴修远望向嬴政,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仿佛在说。
那句不必多礼,我已经履行了。
后者闻言苦笑了声,并没有要开口的打算,他也想看这老七又有什么花样要使出来。
本来还担忧这两位在宪章府内闹起来的章邯顿时松了口气,连同安排在宪章府外的黑龙卫。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哪次两人过招,苦的不是他们。
文官以冯去疾为首,他用余光偷瞄最上面身着龙袍的嬴政,见其并未面露不愉,这才放下心来主动接嬴修远的话。
“七公子请讲,我等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将更是声音高亢,本来还循规蹈矩的大堂顿时闹哄哄。
上钩了。
嬴修远亦有所指的看了眼影阵,随后唇角微扬,他问。
“那在下斗胆请教诸位,白雪纷纷何所似?”
白雪像什么?
冯去疾闻言陷入沉思,眉头紧锁被这问题给难住了,其余文官的表情与他如出一辙,至于武将更不必说,埋头喝酒品尝珍馐,若问兵法他们或许可以答上只言片语,但这文绉绉的问题……ωωω.ΧしεωēN.CoM
忽然,窗外传来声鸟雀惊啼。
众人不经意瞄向那边,被外面的景象所吸引。
“柳絮随风起,最恰当不过。”
“此言差矣,在我看来芦花满天才合适。”
“两位与在下想法,相差无几。”
……
提出柳絮的冯去疾笑嘻嘻看向嬴修远,谁知在下一刻唇角的笑意凝固,只见后者摇着头将手中杯子放下。
全部否决。
难道还有更好的?
众人皆面露不解,只见那位拱手作辑面露歉意的说。
“想来是我冒犯了诸位。”
嬴政看着主动认错的嬴修远,眼中满是狐疑。
这可不是他这第七子的性子。
闻言冯去疾便迫不及待地追问嬴修远,对于七公子的性子他也是一知半解,但有一点能肯定,看似如春风拂面的如玉公子,比谁都傲。
怎可因为此事折腰。
比起歉意,他更相信这是嬴修远故意的安排,便顺势往下接。
“殿下何出此言。”
果然……
嬴修远抬眼里面全无歉意,冯去疾顿时了然,止不住在心里腹诽。
又被这七公子当垫脚石。
那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听他说。
“因为答案,我早已经找到。”
文官闻言面露愠色,不满于他的做法。
这岂不是戏弄他们?把他们当猴来耍?
岂可修!
却见有位面黑如炭主动站出,也不管是否冒犯以质问地口吻说道。
“敢问公子,您的答案是?”
嬴修远并未开口回应,而是自顾自从旁边掏出个麻布做的袋子,他伸手探入里面,转眼间细白的东西被洒入半空,乍一看的确如嬴修远所说与雪一般无二,比他们所言的柳絮与芦花更像。
是他们败了。
比起文官还在追究成败,武将已察觉到了端倪,于将军本来正在大快朵颐,不慎将沾有盐的肉给吃下,吞入腹中后,愕然抬头望向嬴修远。
“殿下,此物食之有味,与粗盐有几分相似,这是……”
为什么那东西与粗盐的味道如此相似?
两者间莫非有什么关系。
嬴政闻言将目光放在嬴修远身上,虽然没有开口,但指尖敲击桌面的速度已暴露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情。
而众目睽睽下,嬴修远再度伸手往袋子里又抓了把撒向半空笑着说。
“撒盐空中差可拟。”
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