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蛇鼠之争(1 / 2)

绝地苍狼 玉柒 26344 字 2019-12-10

石锤、豹子、老六三人应声而去,宰杀对马四哥来说,那是小菜一碟。抽出杀牛刀就动上了手。苏色桃挤着红毛怪。紧紧抓着红毛怪的胳膊,好象生怕一松手红毛怪会飞了一般,小辣椒则靠在石头上。将我的头揽在怀里。

红毛怪将那红果子往我面前一递,冷冷的道:“给!”蒙先生看了看。笑道:“果然是菩萨果。玉兄弟真是好命。”

我伸手接过,看着红毛怪脸上的伤痕。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幕的惊险,眼眶又是一热。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道:“谢谢!”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却包涵了千言万语。

红毛怪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丝笑容,淡淡的说:“不用!”转身走向一边坐下休息。

以前我总是不敢正视红毛怪。总觉得他的眼神过于凌厉,像刀子似的。而且冷的吓人,可今天忽然觉得自己错了。在红毛怪那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滚烫的心。刚才那一笑里,甚至还透露着一丝孩童般的纯真,在刹那间。连他脸上那道大蜈蚣一样的刀疤,看上去都不那么刺眼了。

我低着头。含着眼泪将那菩萨果一口一口的吞食了,这玩意看上去鲜红欲滴,十分诱人,但吃到嘴里却味同嚼蜡,虽然口感很脆,汁水也很是丰富,可惜这味道,实在比嚼树叶好不了多少。

这菩萨果虽然口感不好,但功效却确实不错,我一吃下去,没一会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庸懒到不行,一双眼睛直想往一起合,实在忍不住了,干脆将精神一松,闭上眼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的太沉了,等我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谁把我抬进了个还算干燥的山洞,洞口也很隐蔽,还给我身下铺了一层枯草,其余人等正在围坐在火堆边烤着肉,香味一阵阵的往鼻子里钻,想来就是那老虎了。

苍狼正趴在我身边,撕咬一大块生虎肉,我爬起身,挤到小辣椒身边,小辣椒见我醒了,冲我嫣然一笑,伸手递了块烤肉给我,我抓过来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这一顿吃的,真是即解馋又解恨,还填饱了肚子,吃完烤肉,又灌了几大口水,打着饱嗝,一把拉住旁边的大烟枪道:“行了,吃饱喝足了,你得把今天你喊的那句话给我说清楚,你怎么就成了我哥了?”

“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大烟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一边啃着老虎肉,一边打着马虎眼道。

但这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蒙混过去,也不说话,就用眼神死死的盯着大烟枪的脸看,大烟枪顿时不自然起来,啃了两口虎肉,见我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长叹一声道:“好!反正迟早你也会知道的,我就和你说了吧!”

我精神一震,支起耳朵来听,大烟枪会说出什么话来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绝对和我有着莫大的关联。

大烟枪几口将虎肉吞了,就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伸手拿出烟来点上一支,狠吸两口,两只浑浊的眼珠子眯了起来,啪嗒啪嗒嘴道:“不错,我确实是你的亲哥哥,不过这事要说起来,也得从我们的祖辈开始说起,张易龙以前也说过一些,但却和实际情况出入甚大。”

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苍狼一眼,说道:“我们的曾祖父玉飞龙,是当年盐帮苏老帮主的关门弟子,深得苏老帮主的器重,曾祖父对苏老帮主也甚是忠心,几乎从不离其左右,所以别人才会误称老帮主为狼王,实际上,狼主则是我们的曾祖父玉飞龙。”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大烟枪的脸上忽然充满了骄傲,我明白他的心情,那是一种家族的荣誉。

大烟枪继续道:“只可惜,老帮主误中奸计,曾祖父赶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临终前指出帮里有内奸,要曾祖父暗中探查。”

“接着盐帮受到了清廷和外国联军的联合镇压,几乎全军覆没,曾祖父几人隐居到了茅山脚下,数年后,李益和李眉姐弟俩暗中勾结,盗取了盐帮藏宝,并且嫁祸我们的曾祖父。”

“不对啊!盐帮藏宝不是还在茅山吗?”老六插了一句。

大烟枪道:“现在看来,盐帮藏宝当时可能并没有被取走,只是修改了地图,将藏宝点弄混了而已,可当时大家并不这么认为。”

“当时曾祖父被嫁祸后,顾忌到师母和老帮主唯一血脉的安全,咬紧牙关不肯说出真相,张胜龙大怒之下,要杀曾祖父,被宋大龙和马腾龙两位前辈所阻,只好不了了之。”

“谁知道李益贼子狼心,暗袭了张胜龙,马腾龙前辈刚烈耿直,受了李益的挑唆,误会是曾祖父下的毒手,一怒之下,割袍断义,发誓老死不相往来。”

“直到李益一家也消失,曾祖父才意识中了李眉李益的奸计,将事情和盘托出,才与马前辈冰释前嫌。”

“当下三人兵分两路,马前辈独力照顾张、马、宋、玉四家老幼,而宋前辈和曾祖父则天涯海角的寻找李益姐弟。”

“直到寻得李益,知其做了清廷的走狗,才知晓李益即是盐帮的内奸,两人夜入李府,却又中了埋伏,宋前辈为了掩护曾祖父,生生被断龙石压死。”

“这段我们知道,在野狼谷那山洞里看过了,跳过这段吧!”老六又不识趣的插了一句,被我狠狠瞪了一眼,脖子一缩,不再说话。

大烟枪这段时间和老六相处久了,知道这丫的就是嘴贱,也不睬他,继续说道:“这些旧事,当时在野狼谷内看到曾祖父所留石碑时,我曾暗示过你其中疑点,你没往心里去,我也只当是陈年往事,就没再说明。”

我顿时想了起来,当时在野狼谷内见到曾祖父所留石碑,大烟枪是说过几句,不过当时我哪里会想这么多。

大烟枪继续道:“曾祖父此后,也困于野狼谷内郁郁而终,直到秦前辈寻到玉家后人,也就是我们的祖父---玉川峰,这段隐秘才被四家后人得知。”

“因宋、玉两位曾祖父交情最深,而且宋大龙前辈又是为掩护曾祖父而死,等于欠了宋家一条人命,所以在四家后人之中,宋、玉两家也走的最近,直到四十年前。”

“那年我年方六岁,尚不记事,大妹三岁,二妹尚在襁褓之中,小妹和你尚未出生,宋瞎子—也就是我的养父来访,因养父母未有生育,言谈之中,透露出想索要二妹养老送终的念头,我们的父亲本就和养父交情过命,我们玉家祖上又欠过宋家天大的恩情,所以一咬牙,干脆将我过继给了养父。”

“本来说好的,两家世代联系,永远交好,但家母第四胎又生了小妹,养母就犯了小心眼儿,生怕我们的父母再把我要回去,就闹死闹活的要养父和玉家断绝联系。”

“家父得知后,深明大义,主动断绝了两家之间的走动,只和养父仍暗通消息,连我也一直瞒在鼓里,直到养母去世,养父才将实情和盘托出。”

“我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曾一度想前往苏北寻亲,但我当时已成地方一霸,恶名远扬,认祖归宗只会令祖上蒙羞,另养父已年迈,所谓养育之恩大于天,我也就当自己生来就是姓宋了。”

“不过我曾派人前往苏北打探你们的消息,知道你们生活的都安好,也就放心了,我虽没有和你们见过面,但你们的动向我一直了若指掌,后来我辗转得到了玉莲花底座,但也不幸身中七眼阴毒,凑巧你又被张易龙拉下了水,我就也跟了来。”

“我一直不想把自己和你的关系挑明了,就是不想让你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你的生活虽然平凡,但很是快活幸福,有我这样一个哥哥,并不光彩,说不定反而会平添许多麻烦,我本来以为,只要暗中护着你就好,就这样一直瞒着你,谁知道自己还是过不了自己的一关,就在我抱着老虎跳下巨石的一瞬间,还是将实情脱口说了出来。”

我再也忍不住内心激动,怪不得大烟枪为了维护我不惜和张易龙翻脸,怪不得几次三番拼了命的救我,怪不得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怪不得他会苍狼曲,怪不得看见曾祖父的遗骸时磕头比我还虔诚,怪不得见我中了毒会急的五内如焚,怪不得为了我舍身扑虎,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

一把抱住大烟枪,嗓子哽了哽,终于喊出了一声:“哥!”大烟枪浑身一震,一双浑暗的眼球顿时湿润了起来,一行浊泪缓缓流下,猛的将我搂得紧紧的,拍打着我的背部,轻声说道:“哥在,哥在!只要哥还在,你就不会有事!”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包含了无限的情谊,这是兄弟之间的感情,是兄长对弟弟的宠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极其郑重的承诺,哪怕这个承诺,很有可能需要拼上命才能办到。

我已经埂咽到说不出话来,蒙先生笑道:“兄弟相认,一家团聚,本是好事,别哭了别哭了。”小辣椒也过来以弟媳妇的身份重新见过大烟枪,大家一致相贺我们兄弟相认。

老六这丫的嘴最贱,贫道:“得!先骗一如花似玉的媳妇,又莫名其妙得了一苍狼,现在还冒出来一个一身本事的大哥,好事都让你小子占了,要不,让我一个呗!”被我一顿乱踹,笑着跑开了。

马四哥也豪笑道:“兄弟相认,当真可贺,可惜这里没有好酒,不然我定痛痛快块的喝上一顿。”石锤吼道:“喝酒算我一个!”豹子大笑:“师傅肯定是酒瘾犯了。”

大家这么一乐,我也不好意思再掉眼泪了,跟着笑了起来,虽然脸上仍旧挂着泪痕,但这开心,却是发自心底的。

我们这正乐着呢,外面“咔嚓”一声惊雷,竟然下起了大雨,这大暑的天,变起脸来还真快,说下雨就下雨,都不带打顿的,不过下雨了也好,起码凉爽了许多。

几人晃到洞口,只见天空一片漆黑,大雨像瓢泼一般的往下倒,不时闪起几道金蛇乱舞,接着响起一声轰雷,声震苍穹,直看得几人目瞪口呆。

老六喃喃道:“操,看看这自然之威,这人和大自然比起来,简直什么都不是!再牛比的人,一道闪电都打的头顶冒烟外焦里嫩的。”

蒙先生也道:“自然之威,岂是人力所能抵抗的,大海之怒、山崩之势、风沙之暴、以及火山、雪崩等等等等,人类只要遇到这些情况,简直和待宰的羔羊差不多。

这一席话,听的我悚然动容,心里不自觉的对大自然多了一层敬畏,却不知道蒙先生刚才所提及的种种,日后我们一件没落的全遇上了,不然一定痛骂蒙先生是乌鸦嘴投胎。

几人正在感慨,忽然见远处亮起几束手电光来,还伴随着大队人马的脚步声、嘈杂声,迅速的向我们这边移动,顿时都吃了一惊。

蒙先生急忙道:“把洞里的火灭了,快!”我、豹子和石锤迅速的奔了回来,拼命的扒土灭火,火刚熄灭,大家也都退了回来,老六一见我就说道:“是李光荣那厮一伙人,向山洞这边来了。”

我心里一阵急燥,李光荣这厮,如同鬼魅一般,总是在我最不想见到他的时候出现,以我们的势力,和他们硬拼无异是以卵击石,躲还躲过去,就算我们往山洞里躲,只要他们一发现火堆,势必会向里面搜寻,山洞总会有个尽头的,哪有找不到的道理。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近,那些黑衣人的骂娘声都听得见了,大家一齐看向蒙先生,这里面,论睿智,论阅历,就数他了,都盼着他能想出个办法来。

又“咔嚓”一声惊雷,吓得我一激灵,脱口而出道:“要不我们跑吧!这黑天瞎火的还下着大雨,就算他们发现了估计也不会追。”

蒙先生一摆手道:“不行,这大峡谷在光天化日之下,都危机四伏,黑夜之中,会更加凶险万分,我们再被李光荣抓到,也只会让我们继续当炮灰,但如果我们在黑夜之中乱闯,只怕大家性命难保。”

石锤嗡声道:“难不成还要做那厮的阶下囚,我可不想再看那厮的嘴脸。”

说话间,外面嘈杂声已经到了洞口,一个声音喊道:“老大,这里有个山洞!”李光荣阴恻恻的声音跟着响起:“进山洞休息,大家歇一夜,明天再继续追寻。”

蒙先生一摆手,轻声道:“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大家赶快到山洞里面躲躲,希望能躲过他们。”说完带头向山洞内钻,我们急忙跟了上去。

山洞越走越黑,又不敢点火把,向里面钻了一截,琢磨着李光荣等人应该看不见了,大家各自靠着石壁停了下来,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只听一个声音骂道:“这鬼天气,傍晚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一会就下起了大雨,真是要命。”却是张易龙。

李光荣阴恻恻的声音也响起道:“下雨不是问题,关键是这样一来,路标也寻不着了,这几人个个都是诡计百出之辈,我们再想找到他们,只怕难与登天。”

“快拿酒肉来,我饿的要命!”这嚷嚷着要吃喝的,应该是李光头,这家伙都成阶下囚了还在那耍威风,不过好象没人回应他,应该根本没人再拿他当回事了。

张易龙的声音又响起道:“我们走不成,他们也一样走不成,这么大的风雨,他们也会寻一安身之处,没见路标到前面就消失了吗?想来离这里也不远。”

李光荣道:“可不能小看了他们,没见这一路来的艰险吗?那水潭里的怪鱼,要不是他们忘了解下绳子,只怕我们都过不了,那么远的距离,真想不通他们是怎么把绳子绑上的。”

张易龙也叹道:“这倒是,还有那山洞里的大叶子,我们损失了三四十名兄弟才闯了过来,他们竟然没有一个损伤,真是出人意料。”

“老大,这里有火堆,被土埋了,但灰烬还是热的!”忽然一名黑衣人喊道。

我的心一沉,终于还是被这些家伙发现了,以李光荣的聪明,绝对能猜出我们在什么位置。

果然,李光荣的声音响起道:“快,拿上火把,往里面搜寻,他们定走不远。”我们几人都知道这里呆不住了,一起站起身来,继续往山洞里面钻去,能躲得了一时就一时。

我一直和小辣椒手牵着手,但这山洞越往里面越是窄小,最后已经只能半蹲着往前移动,而且一次仅能容纳一人通过,只好松开小辣椒,一前一后向前移动。

苍狼身体虽然壮硕,但毕竟没有人类这么大,再前面依旧速度很快,走几步就停下来等等我们,虽然在黑暗中我只能看见它那两个黄澄澄的眼珠子,但不知道怎么的,只要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我的心里就踏实的很。

很快,山洞已经窄小到只能趴下来爬着向前移动了,这种感觉很是难受,因为空间的大幅度缩小,空气也不是很流通,使人感觉很是压抑,四周都是泥土,还有一种让人作呕的腥骚味道。

爬了一会,手肘和膝盖都磨的发疼,不自觉的想扭头看一下身后的小辣椒,一转头,却忽然看见旁边一对碧绿的眼珠子正在盯着我看,就在我身边不足两尺的地方,那双闪着绿光的的眼珠子,在这黑暗而又压抑的环境中,如同两点诡异的绿色妖火。

我顿时一激灵,心慌得跟揣了个兔子似的,跳的那叫个欢腾,就差挠墙了,试想一下,当你身处一个黑暗而又压抑的环境中,忽然看到就在自己旁边有这么一双鬼火一样的眼睛,会怎么样?

幸好那双碧绿的眼睛只是看了看我,并没有对我做什么,然后“哧溜“一声就消失了,只留下空气中一股浓重的腥骚味,几乎将我呛的晕过去。

前面苍狼低鸣一声,似乎扑腾了两下,只听见“咭“的一声,好像也没抓住,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只当是个小动物,一颗心慢慢又平静下来,后面传来小辣椒的催促声,只好继续向前爬去。

前面的苍狼忽然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就听“呼“的一声,我的眼前顿时一亮,一道柔和的光线映入我的眼内,原来苍狼在前面一直遮挡着光线,现在从洞口蹿了出去,没了遮挡,就看见了光线。

我心头一喜,前面有光, 有光就有出路,虽然外面很有可能还在下雨,但也总比做李光荣的阶下囚要好的多。

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人,绝对想不到光明对一个人会有多重要,我忘却了身体上的疼痛,拼命的挪动双肘双膝,移动着身躯,向着那光爬去,心里充满了对光明的向往,以及即将逃出牢笼的喜悦。

前面忽然传来了苍狼的呜咽声,我和苍狼相处日久,已经能分辨出苍狼大部分的情感表达方式,这呜咽声明显包含着畏惧,甚至还有一丝绝望,在那巨石上,面对那大虎的时候,苍狼都没有发出这种声音,这让我心里陡然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着前面那柔和的光线,不知道怎么的,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来一个词:“飞蛾扑火!”

虽然明知道前面有危险,但已经到了这个关头,哪里还能由得我不前进,我们这一群人就像串烧一样,后退的话,那就全都得一个个慢慢的倒爬出去,就算退出去,也会再度成为李光荣的阶下囚,更何况苍狼已经蹿了出去,就算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不能丢下苍狼独自面对。

我飞快的向前移动着,离光明越来越近,我已经能看见外面的钟乳石,但那种腥骚味也越来越重,闻之几欲作呕,我明白,我离危险也越来越近,前面,很有可能就是地狱。

终于从暗道中爬了出来,刚刚站稳,急忙四处打量,这边也是个山洞,洞内很是宽阔,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只是到处都是钟乳石,或如玉柱,或如白浪,或如花朵,或如走兽,或如卷云倒悬,或如劲峰斜插,一块块光泽剔透,形象万千,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当真是蔚为奇观。

洞内水气缭绕,洞顶不停的往下滴水,但地面却又没有什么积水,想必这里还有泄水口,说不定还有可能有地下河之类的。

奇怪的是,在山洞的四周石壁上,却打了很多孔洞,粗的如大腿粗细,小的也有拳头大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石壁,这使整个山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蜂巢。

老六也爬了出来,一出来招眼看到一山洞的钟乳石,叫道:“耶,这下发达了!钟乳石又称石灰华,是指碳酸盐岩地区洞穴内在漫长地质历史中和特定地质条件下形成的石钟乳、石笋、石柱等不同形态碳酸钙沉淀物的总称, 钟乳石的形成往往需要上万年或几十万年时间,由于形成时间漫长,钟乳石对远古地质考察有着重要的研究价值。”

“有多种颜色,乳白、浅红、淡黄、红褐,有的更多种颜色间杂,形成奇彩纷呈的图案,常常因含矿物质成分不同,而色彩各异。它的形状千奇百怪,笋状、柱状、帘状、还有的似各种各样的花朵、动物、人物,清晰逼真,栩栩如生。”

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阻止他继续卖弄他那百度知识的意思,又继续道:“形成钟乳石要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凡石灰岩洞,都有断层和裂缝,会常年缓缓不断地渗水和滴水,含有碳酸钙的水,滴时使水中的碳酸钙淀积,经过亿万年的堆积增长,慢慢形成钟乳石,溶洞底部常有许多碧澄的小湖。”

“钟乳石可入药,可制作成盆景,品像优美的,一小块就可卖出高达上万块的价格,这一山洞的钟乳石,实际上就等于是满山洞的钞票啊!”

我忽然脑海内灵光一闪,一挥手道:“打住!你刚才说什么?溶洞底部会有小湖?”

老六茫然的点点头道:“对啊!这上面经年累月的滴水,底下肯定会形成一些小湖,但往往会和地表相隔一层薄薄的石灰层,湖水还会形成地下河之类的间歇性河流,一旦湖水过满,就会顺着地下河道或流入地下,或流出山体,成为包含元素极其丰富的矿物质泉水。”

说话间,众人也都爬了过来,大烟枪是最后一个,一爬出来就砸断一根石笋,抱起石笋插在通道口,将通道口堵了个严严实实,这一下李光荣的手下得乖乖的倒爬回去了。

没有追兵之忧,几人顿时松了口气,等众人看清洞内景象后,一起由衷的赞叹了一番大自然的浑然天成,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我们如何出去!

谈论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唯一能通过的暗道就是我们进来的地方,总不能再爬出去吧!外面还有李光荣在等着呢!

正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苍狼忽然对着石壁狂哮起来,低吼几声又呜咽两声,接着又低吼几声,然后忽然冲到被石笋堵住的暗道口,拼命的用两只前爪抓挠石笋,状极不安。

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大喊道:“大家小心,这里又腥又骚,苍狼都这么害怕,可能是有什么怪物!”说完自己首先抽出了匕首,说实话,我心里虽然有点惊慌,但并不是十分害怕,老虎我们都打死了,还有什么能比老虎还厉害的?何况现在我们人手齐全,大烟枪、马四哥、红毛怪等人,个个都是猛不可挡,就算再出来个老虎,也是送死的份。

大家也都抽出了兵器,各自戒备,不过我看他们脸上的表情,估计都和我差不多,这一路来我们什么玩意没见过,鳞鼠、火蚁、蜥蜴、火蟒、冰蚕、黑魔鬼、大鹏、老虎,那样不是都被我们弄死了,看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这次不但我错了,我们都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并且因为大家的大意轻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空气中弥漫的腥骚味越来越重,熏的几人一个个用手掩住了口鼻,但这气味这么浓烈,那里遮掩的住,仍旧一个个被呛的苦不堪言。

老六忽然怪叫一声:“妈丫!”然后一个前跳,跳离了石壁附近,喊道:“那些小孔洞里有东西,我听见了!丝丝的!”

话音刚落,洞内猛然间嘶声大作,引起山洞内一阵回响,空气中的骚味淡了几分,但腥味却更加的浓重起来。

几人急忙离开石壁,迅速围成一圈,我抱着苍狼站在最里面,心逐渐往下沉去,很明显我们都错了,这些东西都是从那些小孔洞中钻出来的,只怕数量不少,我们现在是不怕它猛,就怕它多,万一再弄些和黑魔鬼那样的东西出来,只怕我们只能剩几根骨头了。

我们刚刚围稳站定,只见自那些孔洞中纷纷钻出一条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来,每一条都异常绚丽,或如赤霞,或如绿波,或如墨碳,或如白练,当真是五彩缤纷。

那些蛇虽然色彩不一,粗细不一,但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脑袋都呈三角形,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凡是脑袋呈现三角形的蛇,几乎都是毒蛇,而且身上色彩越是斑斓,其毒性可能就越是剧烈。

我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不断向中间退去,这些蛇的数量如此之多,而且还不断自四周石壁上的孔洞中钻将出来,这些蛇看上去又多是巨毒之物,别说咬上一口了,只怕沾到点毒液,都有可能要了我们的小命。

蒙先生忽然一皱眉头,沉声道:“奇怪的很,据我所知,一般蛇类并没有群居的习性,更不会与其他种类的毒蛇共同生活在如此狭小的一个范围,你们看这些毒蛇,大部分身上的色彩、花纹、形状都不尽相同,分明不是同一物种,怎么会一起生活在这个钟乳石洞内呢?又不是没有通道离去,这让我很是想不通。”

听蒙先生这么一说,老六也附和道:“不错!蛇只有在交配的季节,才会出现几条蛇纠缠在一起的景象,一般情况下,蛇都是独自行动,特别是一些巨毒的蛇,还会有强烈的领土情节,比如眼镜王蛇,在它的领土境内,几乎没有蛇类,因为一旦被眼镜王蛇发现,就会遭到豪不留情的捕杀,大部分蛇类都会成为它的腹中之物。

马四哥用手一指一条刚从孔洞中钻出来的蛇,闷声问道:“你说的眼镜王蛇,是不是这样的?”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四五米长的大蛇,体色乌黑,夹杂着一圈圈淡白色的环带,蛇头呈椭圆形,脑袋往下约一指处,有个倒写的V字形白斑,一进入溶洞,就猛的昂起蛇头,足有一米多高,颈部两侧膨胀成扁平状,脑袋摇动摆晃,蛇信子不停伸缩,发出“呼呼”的声音。

老六只看了一眼,“刷”的一下躲到了大烟枪的身后,颤声道:“我操,这绝对是眼镜王蛇,我敢保证,这整个溶洞都是它的领地,我们这次麻烦大了。”

苏色桃忽然开口道:“不对,你们看,那眼镜王蛇好象对旁边的那些毒蛇并没有兴趣,要是放在平时,这些毒蛇可都是眼镜王蛇的美味。”

我们再度看过去,果然,那眼镜王蛇根本连看都不看那些毒蛇,反而将脑袋转了过去,对着那些孔洞,不停伸缩蛇信,高昂的蛇头摇摆不定,好象也在害怕什么。

此时溶洞内已经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毒蛇,或缠在石柱上,或钻在岩石缝隙中,或到处游走,或藏身隐蔽之处,我们已经被逼到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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