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难处伸援手(1 / 2)

商海沉浮 水依生 5845 字 2019-12-13

中午,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桌上却没半点团圆气氛,杜禀实余怒未消,虽不再骂儿子了,但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杜慎言一下,而是一会儿夸杜林如何如何聪明爱学习,如何如何将来青出于蓝,比他爸爸要出息,一会儿又说到当年自己在造纸厂做会计的时候,如何如何的勤勤恳恳,如何如何的兢兢业业,凭谁都听得出来,他这话里话外还是指着杜慎言是如何如何的不长进。

杜慎言自是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的一声不吭,只顾埋头吃饭,而且专挑着跟前的菜吃,有些菜隔得稍微远些,他连碰都没有碰,杜慎行有意斡旋,便陪着父亲小酌了两杯,岔开了话题,说起自己要去久保上班的事,果然杜禀实心情好了许多,一边笑着一边很是叮嘱了杜慎行几句,说在单位不比在学校,要有眼力见,要和同事处好关系,对领导安排的工作,要不折不扣的完成等等等等。

蒯秀英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儿子们不在家吧,老两口的日子过得跟白开水似的,一点味道也没有,儿子们回来了吧,又来这许多说不清,扯不完的烦心事,街坊们常说她好福气,是儿孙满堂,这福气、福气当真是有福就有气。

吃完了饭,蒯秀英将杜慎言叫到厨房帮着自己收拾,手里洗着碗:“慎言啊,你爸就是这个脾气,火头上来了,连我都要骂的,他现在在气头上,回头等他气消了,你去给他认个错,我再帮着劝一劝,这事也就过去了,知道吗?”

杜慎言淡淡一笑,将洗好的碗碟一只一只的放进橱柜,说道:“他要骂就由他骂吧,又是第一次,我早就习惯了。”

蒯秀英看着杜慎言,儿子是她身上的肉,再不争气也割舍不开,只好叹道:“妈年纪大了,也管不动你们了,你的事情你就自己作主吧,妈只想跟你说一句话,以后不要再跟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有来往,她走她的阳光道,你走你的独木桥,你这辈子有一多半就是毁在她的手里。”

杜慎言欲言又止,忽见杜慎行走到厨房门口,冲着他努努嘴,杜慎言揩了揩手,对母亲说道:“妈,我过去一下。”蒯秀英也瞧见了杜慎行,点头说道:“嗯,去吧,你们兄弟俩难得在一块儿,多聊聊好!”

兄弟二人出了门,杜林要跟着他们,又被蒯秀英叫了回去,午后的天,阴沉沉的,虽然看不见太阳,却是又闷又热,几只飞鸟从低空掠过,绕着头顶盘旋了几圈,即隐没在楼房后面消失不见了。

杜慎言跟着杜慎行下了楼,顺着马路边上走,拐进一条巷子,又转了个弯,便来到一个打谷场,眼下并不是农忙季节,又是午休时分,所以场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半大孩子围着一座水泥墩在打乒乓球。

这个打谷场是他们俩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一转眼十几二十年过去了,除了多了几辆停放着的小汽车,周围的景物竟是一点没有变化。杜慎言和杜慎行虽然同在路州,二人平时见面的机会其实并不多,有事情就通个电话,要没什么事,有可能连着一个月都没联系,这次杜慎言犯过离职,杜慎行还是从李倩那儿得到的消息,但无论如何,血毕竟浓于水,就算分开再久,此时站在这里,看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这一砖一瓦,这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都是那么的亲切,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若干年前。

杜慎行挑了一处台阶坐了,笑道:“大哥,还记得那年过年吗?我放窜天猴,把这里的草垛给烧了,后来人家找过来,你说是你放的,结果挨了老爸一顿皮带子。”

杜慎言点了烟,也挨着弟弟坐了,笑道:“这哪儿会不记得,我当时也吓得半死,以为会烧到旁边的房子,其实就烧了两堆草,值不了几个钱,偏偏吴瘸子个傻叉上门告状,你倒是躲起来了,我能怎么办,只有认了呀,谁让我是你哥呢。”

“那是当然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杜慎行笑着去拍他的肩膀,却不小心拍到了杜慎言的伤口,杜慎言“嘶”的一声往后一缩,杜慎言紧张的问道:“你的伤还没好?”

杜慎言脸色有些苍白,摆了摆手笑道:“已经不碍事了,好的差不多了。”

杜慎行看着他,叹道:“这会儿老爸不在,我也说你两句,高斌再不是东西,你也犯不着跟他拼命,凡事谋定而后动,预则立,不预则废,你这样慌慌张张、不计后果的乱来,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杜慎言并不想解释,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发现你才是我的大哥,说起话来四平八稳,难怪老爸喜欢你,其实你真的很像他。”

杜慎言说的是心里话,虽说他是长子,但在老爷子杜禀实的眼里,杜慎言的地位远远不及杜慎行,杜慎行从小学习好、肯上进,人也透着伶俐,说出话儿来,经常能逗得家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长辈们,笑得合不拢嘴,上了大学以后,第二年就做了学生会会长,各种奖学金更是拿到手软,提起杜慎行,无论是杜禀实还是蒯秀英,都是夸在嘴上,喜在心里,杜禀实常常念叨,他能有这么个好儿子,也算对得起杜家的列祖列宗了。

反观杜慎言就差劲许多了,不是说有多坏,就是没有什么亮点,学习成绩一般,待人处事一般,连长相容貌都一般,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没有杜慎行还则罢了,有了杜慎行这个参照,杜禀实就瞧杜慎言不怎么样了,总觉得哪儿哪儿的不顺眼,杜慎言高中毕业后参了军,在部队的几年,父子俩还算是太平,偶尔通个电话写个信,感情反而亲近些,待到杜慎言复员回家,特别是他与林凡恋爱结婚,因为观念上的不合,杜禀实是火冒三丈,差点把屋顶都给掀了,几次嚷嚷着要与杜慎言断绝父子关系,尽管后来不了了之,再加上杜林也出了世,杜禀实索性睁只眼闭只眼了,不再过问,但父子间的情义已是淡薄如水。

杜慎行笑道:“算了,不提这些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杜慎言叹道:“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我现在是糊里又糊涂,昨天一到家,就被老爸骂得晕头转向,今天又接着骂,真不知道他怎么不嫌累的。”

杜慎行哈哈大笑,杜慎言也是跟着苦笑,忽然一个乒乓球跳了过来,杜慎行伸手一抄,站起来又扔了回去,说道:“那我帮你出个主意,新华美你去不去?”

杜慎言一愣:“新华美?你有认识的人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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