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虽惬意心难平静(1 / 2)

商海沉浮 水依生 4837 字 2019-12-13

夏夜,澳门南湾外,达浪酒店的观景长台,孟彪十分惬意的躺在沙滩折椅上,不远处的室外游泳池,几个穿着比基尼,身材火辣的妙龄女郎,或坐憩,或戏水,或玩闹,或低语,客人们三三两两,各聚一处,白天里,因为烈日当空,除了几个爱晒日光浴的老外,大多数客人都选择呆在屋内,只有到了晚上,这才纷纷出动,七八月间,又是一年中的旺季,自从澳门回归祖国后,各行各业越发的兴旺起来,这个天然的自由港,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和政策因素,从而吸引着全世界游客的目光,各色人种接踵而至,络绎不绝。

作为达浪酒店的台前老板,孟彪此次前来,其实也没有多少事做,每天悠然自得的到处闲逛,高兴起来喝上两杯,需要考虑问题,便往这观景长台上一躺,看着身边的形形色色,喧嚣之中,反而寻得一片清净,把那些个烦心事,在脑子里一遍遍的过目,最让他心忧的,还是崔得望的死,这就像支达摩克斯之剑,始终悬在他的头顶,加之在他赴澳之前,忽然冒出来的那些卖粉客,来路甚是可疑,孟彪直觉感到,所有这些事情,必定有着他所不知道的联系,魏强今天又打来一通电话,说自己已和葛诚闹翻,求孟彪为他作主,孟彪又气又急,忍不住便要大骂,可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的咽了回去,再听说魏强拍到杜慎行和久保美惠亲嘴的照片,他的心情才稍微好转,然后耐住性子告诉魏强,好好的放几天假,等他从澳门回路州,会去跟葛诚说情,魏强犹豫着问道:“彪哥,我知道我太冲动,不该跟葛哥犯浑,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没脸再跟他,你还是安排点别的事情给我吧!”

孟彪自然明白魏强的意思,不过在他看来,魏强并不堪大用,唯一的价值,仅止于用来制衡葛诚,这些年他澳门内地两头走,路州的大部分事务,全都交到葛诚的手里,本来无需烦恼,可是最近这段时间,葛诚所表现出的状态,越来越不让他放心,尤其是在针对杜慎行的问题上,两人产生了巨大分歧,杜慎行和杜慎言是亲兄弟,崔得望惨死机场,又和杜慎言脱不开干系,孟彪无法判定葛诚是否存有二心,但是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他,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矛盾还没有正式公开之前,他就必须要找到应对方案,以免措手不及,在下面那帮兄弟中,葛诚威望颇高,若是直接拿掉他,一来人心不服,二来也无人能替,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搞平衡,孟彪素喜权谋,深知平衡艺术的重要性,打一个,拉一个,锄强扶弱,下面矛盾重重,他才能坐的安稳,对付葛诚,首先就要打掉他的威望,而要打掉他的威望,魏强这个角色,无疑便是不二选择,于是思虑片刻,笑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魏强啊,怎么说葛诚也是你的大哥,我若公开帮着你说话,别的兄弟会怎么想?再说葛诚鞍前马后跟着我这么多年,功劳苦劳都是一大堆,我不可能为了你这点事情,就对他如何如何,你要知道,我是很念旧情的,就算葛诚做事有些地方不周到,我也得挺着他,你明不明白这个道理?好了,好了,你别太着急,听我的话,先休息几天,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你们兄弟俩和好如初,另外我还得表扬表扬你,杜慎行的事情,你干得不错,我非常的满意,至于你接手场子嘛,容我再跟葛诚商量商量,我相信他也是为了你好!”

糊弄魏强这样的糊涂虫,孟彪根本就没当回事,三言两语便打发掉了,他笃定魏强不会去跟葛诚对质,就算对质他也不怕,无凭无据,谁还能把他这位大哥怎么样?倘若事情万一闹大,最受伤的还是葛诚自己,到时候颜面扫地,他反而可以痛下狠手,彻底解决掉麻烦,孟彪捧过手提电脑,看到魏强发过来的照片,昏暗的灯光下,久保美惠和杜慎行脸贴着脸,说不出的亲昵,虽然由于仓促之间,照片并不十分清晰,但已大致能够分辩,忽听背后有人笑道:“彪哥,这两个人是谁啊?”

孟彪扭头看去,只见老五周清河站在他的身后,身上穿着背心大裤衩,揽着位金发长腿大妞,手里夹着古巴雪茄,脖子上挂着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在冷光灯的映射下,闪闪发着光亮,周清河,名字听起来还算雅致,模样儿却生得五大三粗,很不入眼,个子不高,仅才一米七出头,年纪大约四十左右,是他们当年那批拜把子弟兄中,最年轻的一个,孟彪合上手提电脑,呵呵笑了笑,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哦,是老五啊,坐坐坐,我正想找你说说话来着,今天一整天都没瞧见你人,你跑哪儿去了?”

周清河一拍金发大妞的屁股,冲她挥挥手,金发大妞在他脸上亲了下,然后笑嘻嘻的跑了开去,周清河摸摸脸颊,讪笑着坐到孟彪旁边,说道:“我还能干啥,这两天热得邪乎,躲在房间里头看电视呗!”孟彪瞧着金发大妞的背影,笑道:“你不是看电视吧,怎么着,这是刚来的,把你的魂都给勾走了?”周清河哈哈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彪哥,是是是,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好这一口,不过请彪哥放心,我爱好归爱好,酒店的事情可没落下,该办的全都办的妥妥当当。”周清河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向来老成持重,最让孟彪喜欢的,是他特别明白事儿,知道什么该他管,什么不该他管,应该出现的时候,他绝不缺席,不应该出现的时候,你也绝对看不到他的身影,相较于葛诚的执拗,游老三的冒失莽撞,崔得望的怯弱,在周清河的身上,似乎找不到让人特别不舒服的地方。

孟彪呵呵笑道:“你办事,我当然放心,否则我还会坐在这里看风景吗?”

周清河仰面躺下,抽着雪茄烟,笑道:“彪哥,我这人没什么大出息,以前那会儿吧,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讨个老婆生个娃,哪里敢想今天这副光景,你是我这辈子的大贵人,要是没有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干啥呢,所以只要是彪哥你吩咐下来的,我拼了老命,也得尽心竭力的办好,值不得彪哥夸奖!”孟彪笑道:“该夸奖的还是要夸奖,你也不要谦虚,谁不知道你周老五文武双全,澳门这摊子事,没有你周老五顶着,我还真没这么轻松自在,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还是少花点心思搞女人,特别是那些老外,你身体吃得消吗?”

周清河哈哈大笑,拍拍自己的大肚腩,却不小心,掉了点烟灰下来,烫得他猛跳起来,掸着身上的烟灰,又道:“没办法,这不是无聊嘛,只好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喽。”孟彪瞧着他的狼狈样,不禁莞尔笑道:“找乐子还不容易,自己下场赌两把呗!”周清河摇摇头,重新坐下说道:“我不赌,我这人运气太差,十赌九输,出老千又没意思。”孟彪笑了笑,点头说道:“还是不赌的好,赌性太重的人,做不成大事的,游老三就是不如你明白,刚来澳门没几天,恨不得把他亲娘老子都给压上去!”周清河没有接他的话茬,顾左右而言它,又笑:“彪哥,我听葛诚说,你把崔得望家的赡养费,又追加了二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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